《Smiley’s People》是三部曲中的第三本，我决定先从第一部《锅匠，裁缝，士兵，间谍》看起。儿歌里说：Tinker, tailor, soldier, spy；Rich man, poor man, beggar man, thief。读起来押韵上口，原来有没有更深的意思不知道，在书里当然是有特殊涵义的。
故事的开始从一个孤独的小学生角度叙述， 学校里忽然来了一个既神秘又潦倒的代课老师，给苦闷的寄宿生活带来了一些波澜。行文平静缓慢，如果不是Barb事先推荐，我很可能看不完第一章就还给图书馆了。第二章一开始，George Smiley出现在冬季伦敦的街道上，叙事从他的内心世界展开，我忽然被吸引住了。
与其说这是一部间谍小说，不如说主人公们恰巧从事了情报行业罢了。层出不穷的术语和情报工作技巧当然让人眼花缭乱，故事本身的悬疑性也不弱，但实话说读了一半我已经大致猜出来卧底的究竟是谁。剥离了情报工作的特殊性，The Circus和其它办事机构并没有多么大的差别，权利斗争，新旧交替，人浮于事，随便哪个大公司都差不多。据说书里的人物多有原型，包括著名的Cambridge Five，我既不了解背景，所以也不最关心这一层。
Le Carre的过人之处，是把人的感情挣扎描写得既含蓄又鲜明。貌不惊人的小老头原来具有一副思路精密的清醒头脑，能轻易看破重重烟雾后的事实和本质，读者已经很惊喜了，立刻觉得007不过是四肢发达的花瓶儿。在Smiley水泼不进的严密逻辑体系中，唯一的弱点是美丽而经常出轨的太太，时刻在他的思维中痛苦出现，又不知该如何挽回两人之间无望的关系。那种连绵不绝的，无可奈何的孤独和悲伤，几乎定义了Smiley这个人。他在印度监狱里对敌方间谍自白的那段精彩至极，使我在夜半时分也倏地集中了精神。
Smiley的另一特点是他的悲悯之心，曾经并肩作战的旧同事也好，专捅搂子又爱耍小聪明的后进青年也罢，伤了他的心又被别人伤害的妻子，甚至对冷战中的终极敌人俄方间谍头子，Smiley都不无同情。这种性格是如何与情报人员的冷静、算计甚至冷血并存的呢？
故事的终结又回到了那所学校。孤独的小学生和孤独的老师之间的友谊细水长流地发展着。老师终于不再用绰号来称呼学生，直到此时，我这个粗心的读者才注意到小男孩的名字是什么。一时间无数的感慨涌上心头，可怜的Jim Prideaux，可怜的George Smiley。
